海里睡人✨

如梦如幻月,若即若离花

暗涌

害怕悲剧重演  我的命中命中
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敢碰

       窗边雨水拼命地侵扰安睡,又再撇湿发堆,陈佳影从噩梦中惊醒,唐凌身死已无法让她平静的思考,好在及时把王大顶和刘金花送出去了。
       千种痛哀结在梦魇的心内,令陈佳影疲惫不堪,她知道时间不多了,日下步和野间很快就会了解到她的真实身份,必须尽快地做下一步安排。这回,毫无退路可言。
       她是组织插入敌人心脏的一把刀,可也背负了太多的苦涩与艰辛,尝尽了刀光剑影。虽为女子,身许家国。孤身蹚渡于岁月长河,剖出心头火,妄图把一腔热血温热这国家淡薄的人情。
        月冷灯枯尽,小巷又几更。
        屋中火炉上烫着一壶热酒,只有星星点点的火苗在跳跃着,桌上的杯中酒不知已凉了多久……
        房内一片漆黑,一屋暗灯照不穿野间心头的彷徨。原来,自己百般信任爱护的人竟是敌对面,这何其可笑啊。手中握着的信不禁加重了几分,最终无力地扔于一旁。
       愈求而不得,愈割舍不下。

       “砰”房门被大力推开发出声响,灯光亮起,让他的双眼有些许不适。平静的整理着装,仿佛刚才那个黑暗中无措的人不是他;人生如戏,灯亮,他便是舞台上不可缺少的角儿,做着他的戏。
        日方情报机构与关东军素来不和,南铁和宪警队互有眼线盯梢,却不想日下步来得如此迅速。野间眉头紧锁,淡然的将信压在文件里,“不知日下大佐深夜大驾光临所谓何事?”

        日下步语气不善,咬牙切齿地说:“野间平二我不曾怀疑你对天皇陛下的忠诚,可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!为了一个中国女人影响你的判断,把大日本帝国置于何处!”气极,把桌上的酒杯狠狠摔在地上,以解愤怒。
       “我来只是告诉你一声,抓捕陈佳影并审讯的事南铁不许再插手了,尤其是你!这是,我对你最后的通牒。”说完,便转身离去。
        野间自他进来握紧的拳就没松过,所自持的理智遇到她便分崩离析,陈佳影这次你让我如何保你……

       月夜凉,暗影浮动绕云端,忽朦胧,凄凄迷迷。野间站在窗前看着远方灯火明明,温如初,抬头望不尽天涯,乱了遐想。三日过去,他努力地控制住自己不去理会她的生死,可人最不能控制的是心。罢了,一缕执念,便随心而为。
       宪警队的审讯室他不是没来过,只是这次面对的人是她,那条幽长的走廊仿佛看不到尽头,每一步都踏得格外艰难。
       推开那扇门,即使心理做好了准备,还是忍不住惊讶心疼。捆绑在十字架上的陈佳影发丝凌乱,衣服上血迹斑斑,一道道伤口赤裸裸的袒露在他面前,让他喘不上气来。野间上前解开绳子,将她拥入怀中,不敢惊动。他轻轻的抚平她额际散落的发丝,柔声安慰道:“佳影,这些天你受苦了。”他的语气依旧宠溺温和,让昏迷中的陈佳影深感安全。
        陈佳影似是有所察觉,睁开眼眸望向他,野间瞬间明白她还是那个陈佳影,他们根本没有从她嘴里套出信息。记忆中的她眸仁深黑而亮,一笑眼波滟滟,如琼枝一树,立于山水间,透着清冷的气息。处于困境,她的风神依然如此。
        野间从兜里掏出手帕,为她轻轻擦着嘴角血渍,“我可以原谅你之前所有的任性,唯独不能容忍你的背叛。陈佳影,你明白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吗!”他恨铁不成钢地说道。陈佳影淡淡一笑,却牵动了嘴角的伤口,疼得吸了口气,“野间课长,你来就证明知道了我的身份。所以,我劝您离我远一点,以免殃及自身。”在这种时候,依然用冷静的逻辑思维思考,果真是妖孽啊。

        此时,门外站着一位不速之客――日下步。“野间课长,您还真是不请自来啊,在我这宪警队上演着情深义重的戏码。不过,我还真是想邀请你做件大事的……”日下步自上而下的看着他与陈佳影,不屑地说道:“我已向关东局报告陈佳影的身份,上级为了证明你对大日本帝国的忠诚,命令你亲手送她上路,可留有全尸。否则,便是送去生化部队做试验。孰轻孰重,你应该很清楚!”日下步重重地在他肩上拍了拍。“来人,把罪犯带走,请野间课长移步。”
         “慢着!”野间颤抖的声线告示着他的恐惧,他即将要失去陈佳影了,还是自己亲手枪决,这是何等残酷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 陈佳影知道他的为难,依靠在他耳边说道:“感谢您这么多年来的照顾,若是死在你的手下,我会很高兴。珍重,野间平二课长。”曾遇上你真心的臂弯,伴我走过患难;但,国仇家恨无法消,无法忘。身后千千万万的同胞会站起来,沉睡的雄狮会觉醒,如此,便放心的一去不回罢。
          野间的眼眶湿润,“好,我听你的。”既然无法护你平安,那么你的归途我会守你周全。
          世人皆过客,唯你入我心。

          黑云压城,骤雨急下,风雨模糊满城。
         刑场,枪响,倒地。
         短短的几秒似是花费了他所有的心力,握枪的手全是虚汗,腿脚失去了重心,单腿跪倒在地。他迫不及待地从兜中拿出手帕深吸上面的气息,重新平静下来,蹒跚的离开,只剩一个身影。
         日方南铁机构再无野间平二课长,据说他那块珍爱的手帕烧在了宪警队,令人好奇不已。
         鬓上几点霜意,梦回旧日再难相遇,空留一地唏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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